宁云心中有怒火,口腔里全是血腥味,她想说父亲不会拍女儿私密照,不会趁女儿洗澡时实施QF。
但,巨大的眩晕感让她说不出半个字。
昏昏沉沉间,她感觉自已又被踹了几脚,还听到刘翠花近乎诅咒的谩骂。
“我到底造了什么孽,为什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没良心的!”
“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,我当初就该把你溺死。”
……
客厅里的混乱和谩骂还在继续,宁云听得一清二楚,鲜血顺着眼缝渗入,眼前通红一片。
恍惚间,她感觉浑身一轻,积压多年的负罪感和压力瞬间消散,过往一切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出现。
十五年前的夏天,她拿着老旧的风车,隐在角落,如小偷一般看着刘翠花和王孝彪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交杯酒。
再后来,刘翠花让宁云叫爸爸,可三岁的孩子却被王孝彪的神情吓得不敢开口。
宁云清楚地记得,那场婚礼过后,她被关在阁楼里整整五天,期间只吃了一个馒头,喝了一杯水。
那是刘翠花和王孝彪对她的惩罚,不肯乖乖叫爸爸的惩罚。
来年春暖花开时,刘翠花将一个皱皱巴巴浑身通红的孩子抱到宁云面前,告诉她那是弟弟,当姐姐的要照顾弟弟。
于是,宁云每天除了洗衣让饭打扫卫生,还要哄孩子。
也是从那天起,弟弟哭闹,弟弟生病,弟弟摔跤……都能成为宁云挨打的理由。
再后来,宁云开始捡废品,去菜市帮人拔鸡毛,去刷盘子……因为她想去上学。
努力一年多,学费终于攒够了。
可当她兴高采烈准备去上学时,原本沉甸甸的存钱罐突然空了,里面的钱变成王耀祖的小赛车。
她破天荒地发了脾气,质问自已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让。
刘翠花先把她打了一顿,才不急不躁地解释,女娃迟早要嫁人,上学也是替别人家学,没必要。
万幸的是,那年九月,义务教育开始实行,宁云以死相逼,最终还是走进心心念念的校园。
十三岁,王孝彪第一次对宁云动手动脚,她哭着跑了,她想报警,却被刘翠花阻止。
“女儿勾引继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闹大了对你名声不好,赶紧回家,别在外头丢人现眼。”
可笑的理由,却被刘翠花说得冠冕堂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