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云汐的眼睛很亮很好有看,再往下看,是漂亮的锁骨,然后是蜿蜒而下勾人探究的一线深沟,里面藏着无限春光。孤男寡女,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,总是容易勾勒出暖昧的氛围,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。楚宴晔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下,艰难地移开视线,耳尖染上一层薄红,面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挺直了背。楚宴晔没有拒绝,那就是默认给他检查腿了。林云汐一直低着头,没有发现楚宴晔的异样。她仔细检查,指尖划过小腿处,那两道已经结疤留印的伤口,心中就像是坠了一颗小石子,堵得难受。这两道伤,都不浅,可见施剑者是真的想要废了楚宴晔!想到太上皇寿宴,那个长得跟楚宴晔有几分相似的刺客,她又忍不住好奇。那个刺客如此想要毁了楚宴晔究竟是为了什么。“痛吗?”林云汐按了按楚宴晔的小腿。楚宴晔摇了摇头。“这样呢!”林云汐又按了按楚宴晔的脚底板。楚宴晔眉头皱了下,又很快抚平:“没有感觉。”“一点感觉也没有吗?”林云汐表情变得凝重。“嗯。”楚宴晔语句寡淡。“怎么会这样。”林云汐皱起了眉头,拿出了银针给楚宴晔针灸,无论林云汐用什么样的手法,楚宴晔都摇头说没有知觉。林云汐试了几种方法都没有见到效果,暂时选择放弃。她将银针收回医药箱中,心中忧虑。楚宴晔双腿受伤已经这么长时间,已经过了黄金恢复期,还没有知觉,那复恢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。林云汐怕楚宴晔会因此失落,找补道:“可能是当初伤了筋脉,你不用担心,不是什么大毛病,我再想想办法,一定能你重新行走。”楚宴晔已经转回视线,他微微弯腰将袍子放了下去,开口拒绝。“不必了,都这么久了,既然治不好,那就不用治了。我已经派人帮你在找催寄怀,好歹算是夫妻一场,在找到催寄怀之前,你就暂时住在府里吧!”林云汐蓦地抬头,对上的是楚宴晔不容反驳的脸。从将路填平起,堵在胸口处的那口气终是忍不住爆发。她开口说道:“谁说我要找催寄怀了,我有说过要催寄怀吗,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!”“不是你自己说来陈国寻亲的!”楚宴晔面对林云汐的怒火挑眉。“……那只是借口而已。”林云汐一噎,想到自己当时跟三管事找的借口,明显低气有些不足。“总之,我不是来找陈国找催寄怀的,催寄怀他也不可能在陈国!”最后林云汐是用吼的声音说出来的,没有谈过恋爱,也不知道要怎么诉说自己的心事。她只感觉自己压抑坏了,再不准泄宣就要被憋死。“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,那么为什么要在船上主动说让我给你治腿,你的腿不是一直没有反应不是吗,我才试了一次,你就让我放弃,只能说明,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让我好好给你治腿!”“你要是真的讨厌我,就完全一点也没有必要顾念什么夫妻之情,如果真讨厌我,就不该让我住藏凤居,只有正妻才能住的院子!”整个人发泄完,心里就痛快了。同时楚宴晔的表情有过片刻愕然。面对林云汐一连串的质问,他一个也不回答,超会抓重点,身子微微一动,拽住了林云汐的手腕。“你说催寄怀不可能在陈国,那他在哪里,他当初不是跟你一起离开的帝都吗,他不是爱你,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流落在外?还是说,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,他欺负你了?”“不是,都不是!”林云汐甩开了楚宴晔拽住她的手,回答道:“是我甩开了他。”“为什么?”楚宴晔一愣:“你们不是两情相悦?”“谁说你们两情相愿了,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,我喜欢他。”林云汐说道,眼神中不自觉地有了期待,也有了紧张。她还是第一次跟楚宴晔解释跟催寄怀的关系。“不是?”楚宴晔死水一样的眸子动了动,目光落在了林云汐的肚子上:“那孩子……”“只是意外,与爱无关的意外,我早说过,我没有给你戴帽子!”林云汐目光真诚,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说慌。楚宴晔没有再说话,房间安静下来,气氛就有些奇。林云汐说的这些话,都是她冲动之下说出来,此时说完,冷静过后,不由得就有些不自在,也没有勇气再留下去听楚宴晔的话。她想,就算楚宴晔相信,她给没有给他戴帽子了,若还是在意这候孩子是催寄怀的,不愿意接受也是正常的。“我先回去睡了,不管你是怎么想的,我都无论如何,会把你的腿治好之后才会离开楚园。”林云汐一弯腰提起医药箱,后面鬼追似的,离开了房间。楚宴晔坐在原地,等了许久,才收回目光。这时,后知后觉痛感开始复苏,他疼得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,表情痛苦地甩了甩双腿,又用手搓了搓,来缓解痛疼。双腿没有知觉都是装的,林云汐又是按又是施针,刺激着他早就想大叫了。可装残一事,他自有打算。一来是有理由,让林云汐在府里,留到找到催寄怀为止。二来,他刚回到京都,迟早要在京都露面,一个残废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度。“主子,您怎么了?”玄明进门见楚宴晔表情狰狞地在房间里乱走,不由地一愣。“无事!”楚宴晔看到玄明,控制住自己表面表情,重新坐回轮椅上。楚宴晔说无事,那就是无事,只知道执行命令的玄明,默默站在一侧,整理书案。痛感减弱,看着玄明的动作,楚宴晔的思绪又开始回笼,不由地又开始沉思,林云汐突然跟他说那么多的用意。证明他在乎她,证明她不爱催寄怀是想跟他和好!想到这里,楚宴晔眸色深了深,那些害怕连累林汐的顾虑,全抛弃在了脑后。他开口吩咐:“玄明,出去,我要睡觉了!”玄明一愣,看了看书房左侧,榻上一床被子也没有。心想,天寒地冻没有被子在书房怎么睡。想归想,玄明究归不是玄苍,还是什么也没有问的走了出去。玄明刚走没有多久,楚宴晔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,直径出了房间。他来到那条被重新填平的斜坡路前,用铲子亲自又把斜坡路恢复成了原样。夜已经过半。楚宴晔在斜坡路上来回走了几次,唇角止不住的扬起弧度。走了大概十多遍,等才恢复的双腿传来了痛感,他才停下脚步,冷哼了一声:“不过是一条斜坡路,就想求和,把我当什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