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元被送到山上这幢老式小洋房已经两天了,除了有个年若古稀的老先生每到饭点给他送些吃的,其他人就像把他遗忘了一样。当然,他还不至于真的认为这座老宅无人看守,只有他和这老头,想办法逃跑。如果他没记错,这是龙大的老房子,这老头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,虽不至于个个房间都是监控,不过但凡他敢跑出这座老宅,他准会消失在周边的树林里,因为原书情节他曾经带了男主受回来,男主受想方设法逃进山林里两天,原以为龙大找不到他,就在他掉以轻心的时候,男二为他带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和热气腾腾的饭菜,在他出山林的地方等他。想想男主受当时看到男二时崩溃的心情,如果换成如今的宋元,一定不是打折腿扔出莱城这么简单。估计直接就地埋了,再者说,他如今能到哪里去,身上钱没有,住的地儿没有,好歹在这十一月份的天气里,有东西吃,有地方住。至于前两天龙大问他怎么认出他的,他当时确实被吓的脑袋一片空白,幸好,后来龙大的公司可能出现什么问题,只是让人把他丢过来,就去处理事情了。这两天,他反复想了怎么回答,还是只有半真半假胡编乱造,至于龙大会怎么去证实这个问题,他确实心里没底,没办法,如果被拆穿打折腿他认了,说不定给他痛醒了呢。正这时,听到铁门的吱嘎声,宋元跑到窗口,看到老管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,他着急的推开玻璃窗朝外喊了声,娄叔老头儿听到喊声,朝他这边笑了笑。小宋啊。宋元把身子朝外边探了探:您要去哪老头儿扬了扬手上的绳子说:我去山上捡些枯枝,天气预报说晚上要降温。我想和您一起去可以吗宋元本来猜想,老管家肯定怕他跑了,或者会犹豫给龙大请示一下,没想到对方直接点头表示可以。来啊。老头朝他招招手,又抬头看天说:指不定在山里就要下雨,你在门口捡两件雨衣带上。好!宋元兴冲冲合上窗户就朝外跑。这是一个简单的老式洋房,两层楼,楼上宋元没有上去过,但是看过书里介绍说,那是龙大父母住过的房间,如今除了他和上去打扫的老管家,其他人一率不许上去。楼下一个大客厅,左右两边分别有客房和书房还有卫生间,再旁边可能是放杂物的小间。前面一个大院子,后面一个花园。样子虽然老,占地面积也不算小,最主要这里只看到他们一家,离市区应该有二十多公里。就在宋元跟着老管家上山捡树枝的同时,监控另一边,一个保镖手机里放着实时监控,里面的一老一少从老宅里出来,有说有笑的上山,甚至还能换镜头看清两人脸上的笑容。龙哥,他好像真的没想偷跑。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,只是轻扫了几眼,似是不悦的皱着眉毛,抬了抬手说:交给你了,有问题你直接去办,不用一一问我。是!西装男其实也有些疑惑,依往常的经验,只要他们盯的人有反常举动,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,可前两天,这个男人说他是小翠并且极有可能还是他们老大的旧识,这才让他有些不确定。更加让他想不通的是,几乎被送到老宅的人,在看到家里只有一个老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,第二反应是控制老人然后逃。虽然这么做的人很白痴,可是第一次遇到不逃的人,他怎么觉得对方更加白痴当天傍晚,天上真的下起蒙蒙细雨,远山近水,像极了一幅高极的水墨画,老人家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找出来一个大铁桶,用最古老的取暖方式,往里面添着柴火,上面放了一张铁网,烤着红薯和一个陶罐。不知为何,这个场景有点像许多年前,宋元在农村的乡下跟他爷爷在一起的场景,那时村里还没通天然气,他们也在竹林里,山头上,田地里到处捡柴。在农村的土灶里烤红薯或者玉米吃。娄叔,罐里煮了啥好像有点香。宋元坐在铁桶前单手托腮,另一只手捡了一根木棍,不时给红薯翻个面。娄叔忙活着,给一人取了个干净的杯子坐下说:煮了一点茶,等下往杯子里兑点牛奶再加点蜂蜜,喝着更香还暖和。就在这么温馨的时刻,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声。宋元没反应过来,娄叔却高兴的起身拍拍屁股上沾的树枝屑说:少爷回来了。随着铁门响起的是几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,宋元这才明白娄叔所说的少爷是指谁。他硬着头皮站起身,看到娄叔开心的打开屋门,几把黑色的雨伞挡住了几人的脸。光从身形和被众星拱月般的存在,宋元眼看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,肩上披一件黑色毛呢子外套,和几天前穿的马甲不同,今天这人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枣红色西装。几个西装男直把龙大送到厅里,没再多等片刻,全都打着伞,又从院里出去了。一片昏黄的灯光下,雨丝竟像一根根刺骨的绣花针,似要扎进无所依的旅人身上,这个联想不禁让宋元起了一阵鸡皮疙瘩。龙大洗了手出来,身上也换了身家常服,坐在娄叔一旁,问他,怎么不开地暖娄叔给他和宋元一人添了杯奶茶说:这么多房间都空着,开了浪费。龙大没有像一般的主人家反驳老人的节约,反而是翻转着手去烤火说: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。暖和呀,身上暖和就能睡着了。娄叔给自已也倒了一杯。龙大微微笑着盯着茶几上的奶茶杯出神,旁边的宋元还僵立着,他就好像没有看见似的。娄叔看他没有理宋元,才挪着小步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:小宋,快喝喝暖身子啊。哦!宋元回过神,谢过老人家,见对面的龙大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,才不得不坐回去,双手端起他的奶茶杯子暖着手。不知是不是因为老人家用好茶的原因,奶味和茶味结合着蜂蜜的甜香味沁人心脾。宋元就在宋元放松自已的瞬间,对方开口了。是!龙大看了他一会,宋元不闪不避的看着他。还是那个问题,这两天你想好怎么答了吗龙大的问题提的很刁钻,他摆明宋元如何回答,他都不信,宋元也相信这几天对方肯定把他的身份调查过了。但是他又不得不答。娄叔事不关已的坐在一旁滋溜滋溜的喝着奶茶。宋元轻轻转着手上的杯子说:你的耳朵后面有一个胎记。嗯龙大双眼轻扫着他点点头,示意对方继续。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你身上到处都是擦伤,唯独脖子很白,像是生活很优渥的人,耳朵后面像枫叶的胎计非常突出,你说那是你不小心烫到的。龙大看着宋元的目光微微一顿,思绪飘到那个夜晚,其实那天他是被人从学校门口绑到车里,打算带到没人去的山上直接找个洞扔进去,只要出了城直行两百多公里,这样的山,这样的洞非常的多。他就学到了这一招,有的洞口打眼一看只有小孩身体大小,但是下面深不见底。那天他在后备箱里听到车里的绑匪说找个这样的地方处理他,在途经一个加油站的时候,他悄悄蹭断了身上的绳子,趁他们不注意从后备箱里逃出去。可恨的是声音惊动了他们。一个小孩儿,肯定没那么容易跑脱,追着他的人跟他跑进了小巷子,在他最绝望的时候,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叫他跟上她。他很确信对方是个小女孩儿,虽然身上和脸上脏的看不清面容,他还是记得对方穿个花褂子。可奇妙的是,许多年后,突然冒出一个男人,说他就是当晚那个小女孩儿,曾经那个声音他记得非常清楚,可如今他当真不敢确信那是男声还是女声。直到宋元慢悠悠的声音响起,又将缥缈的思绪拉回来。宋元说:就在不久前,我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又看到一个受伤的人,我在给他包完伤口盖衣服的时候,发现他的耳朵后面有一个枫叶的胎记。说到这里宋元没有再说下去,而是看向对面不知信没信的龙大。这也是原书的情节,那个被龙大打折腿的炮灰曾经遇到过受伤的他,给他包扎过伤口,直到被龙大打折腿,他都没有认出这是被他救过的人。想想都气得胸口疼,这反而弱化了宋元的怕。龙大冷笑了一声,很久才说话。你最好说的是实情。宋元犹豫了下,反驳说:你大可以去调查。龙大这两天不是没调查,越调查反而很另他疑心,这家伙能被调查的事很少很少,当然,他刚才讲的这个,确有其事,可是更多,比如有没有读过书,在哪里长大的,他就像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一般。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,简简单单能查到的几项就是他纠缠周一阳。娄叔已经在椅子上睡熟了,龙大起身拿了一旁的毛毯给他盖在身上,再回来时,跷着二郎腿,手指轻点着椅子扶手又问:所以,你为什么纠缠周一阳因为我喜欢严溪。斩钉切铁的回答,听得龙大很是懵逼。谁这是龙大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表达他的费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