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阴阳怪气,孙崇山再也忍耐不住了。“哎哎,老夫还没说完呢。”“说什么,那就恭喜胡太师,令郎荣封驸马都尉了。”胡吉闻言脸色一变:“平阳王,这八字还没一撇呢,你休得跟老夫下套,老夫只是说太后有这个意思,老夫可什么都没认啊。”平阳王想临死倒戈一击,说太后要赐婚给儿子胡波。这事传将出去,对胡吉可是大为的不利。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,每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,不能落入对方的把柄。这次若不是看到平阳王府彻底完犊子了,胡吉是万万不会如此失态的。就算是有意羞辱,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。孙崇山实在懒得跟他理会,趁早送走这尊瘟神,耳根清净。家丁们上来,想下逐客令。毕竟人家身份的当朝太师,位高权重,家丁也只敢远远的站着。胡吉大怒,想着拂袖而去,又想着多说几句风凉话,狠狠羞辱对方一番再说。孙崇山倒台,朝中胡吉的势力就会见风就长。这让胡吉,不免洋洋得意。谁知,就在这个时候,平阳王王府外面,突然“咚咚锵”的锣鼓喧天响了起来。众人不由得一怔,孙崇山也是大为奇怪:“胡斐韩四,你们出去看看。”胡斐韩四两个手下应了声,施礼走了出去。锣鼓声愈发的近了,听起来,似乎是朝着平阳王府的方向来的。胡吉捋着胡须,阴阳怪气:“哈哈,听到没有平阳王。这是百姓们知道你家完蛋去了,敲锣打鼓的庆贺呢。”孙崇山有些心虚,为了自黑,这些年做的缺德事不少。可是,并没有鱼肉百姓啊。顶多,就是侵占某个皇亲的良田,霸占某个狗官的产业之类。为此,得罪了不少的权贵。只有这样,成为众矢之的你才没有造反的资本。凡事都有两面性,得罪人多了,落井下石的人也就多了。正说着,突然胡斐和韩四,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了。二人一脸的惊喜,韩四高声的喊着:“王爷王爷,世子回来了,世子殿下回来了!”语气兴奋,孙崇山也是又惊又喜。儿子去了皇宫,还能平安回来了,出什么事了。太师胡吉,也感觉到了不对劲。他站起身,朝着外面眺望。孙崇山早就带着一干家丁,火急火燎的走出了府厅,刚到王府大门口。就看到一队侍卫,在前面鸣锣开道。孙星云身着驸马都尉的大红官袍,洋洋得意的在众人簇拥之下回来了。孙崇山是惊喜莫名,左手又开始习惯性的抖啊抖着迎了上去:“哎呀儿子啊,你回来了。告诉老爹,发生什么事了。”“老爹,皇上已经下旨,封我为驸马都尉。你看看,儿子这身行头嚣张不嚣张。”“我靠,这么嚣张。胡太师,来你看看我儿子,够不够嚣张啊。”孙崇山转过头的时候,胡吉脸上的神色满是尴尬。此时的他,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胡吉想溜走,孙星云却早已注意到了他。“咦,这不是胡太师么,是胡太师吧。”这么大个人,还能看错了不成。显然,孙星云就是故意的。之前有多猖狂,现在就会让你有多难堪。孙崇山一把将他拽了过来,嘚吧嘚的介绍起来。“是啊儿子,胡太师关心你嘛。听说你入宫自首去了,便着急忙慌的来咱家看看。”孙星云上下打量着他,“嗯嗯”的点了点头:“胡太师还真是善良。”孙星云不太想搭理对方的,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没有兴趣。你说是去长乐楼看戏喝茶,去丽春院听曲儿,或者是去宝青坊掷骰子赌钱,那自然是手到擒来,格外的有兴趣。孙崇山却不忘羞辱对方的机会,他左手继续抖啊抖:“儿子啊,胡太师听说咱们要被抄家灭族了,非要吵着喊着来瞧瞧热闹。”、“瞧热闹,什么热闹。”孙星云语气,已经很不友好了。这对败家子父子,胡吉是不想招惹的。毕竟这俩货,没有什么底线。“平阳王,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,老夫是关心星云来着,关心关心。”胡吉尴尬的笑着,努力的想挣脱,奈何孙崇山的一张大手死死的抓住他。一个文官,哪里挣扎的脱了。“儿子啊,胡太师说,你要被凌迟处死了。老爹我很是担心啊,没想到啊没想到,你成了驸马了,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。”孙崇山的眼睛,差点就眯成了一条缝。说着说着,孙崇山又继续阴阳怪气:“哎呀呀,胡太师入宫,可是得到了太后他老人家的赏识啊。”孙星云不想掺和老爹他们的恩怨,想着去后院看看自己养的那条狗子大黄。便随口敷衍:“好好老爹,我还有点事,你们聊啊。”“等等儿子,胡太师还说了,太后很看好胡太师的令郎,说什么人家玉树临风胜潘安、一落梨花压海棠,生辰八字和公主契合。还说什么,太后有意赐婚,胡太师的儿子,将来是要做驸马爷的人呢。”老爹说到这里的时候,孙星云才隐约的猜到了,对方来府上的用意了。于是孙星云停下了脚步,故意高声问着:“是嘛胡太师,不知你家胡波,娶的是哪位公主啊?”这就尴尬了,康帝只有一个女儿,也没有册封其她的公主。也就是说,整个大康,只有长平公主一个人。胡吉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:“说笑了,平阳王说笑了。老夫从未说过这句话的,老夫家中还有事,权且告辞了,告辞。”终于挣脱了孙崇山的拉扯,胡吉以袖遮面,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草率了,都是因为自己觉得平阳王府这次凶多吉少,这才有恃无恐来人家家里冷嘲热讽。谁知道,这厮竟然守得云开见月明。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,赐婚?“哦,我知道了老爹,胡太师说的,一定是建奴的公主或者吐蕃的公主吧。恭喜你啊胡太师,你儿子要做番邦的驸马爷了。”看着胡吉远去的背影,孙星云故意提高了嗓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