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两个字很明显顺到了景裴的小心思,贺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,他也不做强求,收下了那笔转账,说:好,为了可持续发展。
早点休息吧。贺今笑笑,下了车,和景裴告别道,拜拜。
景裴看着他,也从车上下来,绕了半圈,停在他的身前,不近不远的,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。
他身上的雪松香已经全然沉淀了下去,只余后调回甘,意外泛着清浅的甜味。
就像北国茫茫的雪原上一株孤独而矜贵的树木,日复一日地等待后,忽然在久违的和煦阳光之下,开出了一朵隐秘却鲜活的小花。
贺今稍稍歪过了头,有些疑惑地看着景裴这个突然的举动,不明所以。
他身上的气息迎风而来,似有若无,让贺今心底蓦然颤动了一下。
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什么,只见景裴神色自然地打开了主驾的门,低身入座。
他手搭上方向盘,仰头望着贺今,弯唇淡笑,礼貌地回复着:再见,贺助。
贺今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似的。
哦……换座位啊。
他表情带着点始料未及的呆愣,眼睛轻眨了一下,开口说道:呃,嗯,再见,景医生。
景裴颔首,驱车离去,贺今的视线习惯性地随着他移动了片刻,旋即收了回来。
他不再多想什么,抛之脑后,转身进了大厅。
回到家里,贺今挑了个喜欢的杯子,加了颗冰球,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。
他拿着杯子摇了摇,听冰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当啷声,然后浅酌一口,悠闲地走到浴室里,放起了泡澡用的水。
他将酒杯搁在横放在浴缸上的木质置物架上,试了水温刚好,转手扔了颗雪白的泡澡浴球进去。
浑圆的浴球与水一接触就发出了汽水般的嘶嘶声响,顷刻,开始翻滚溶解,不断冒着细密的泡泡。
原本清澈透明的水被渐渐染得浑浊,显现出了如羊脂玉似的莹润色泽,淡淡的茉莉花香也随之散发开来,充盈着每个角落,清幽又雅致。
过了一会儿,贺今关了浴室明亮的主灯,只留周围一圈昏黄的灯带还颇具氛围感地亮着。
他脱了衣物,小心地踏入浴缸,将自己慢慢浸入了水中。
果然人只有不上班才有闲情逸致享受生活。
贺今拿过置物架上细长的脉冲点火器,点燃了一旁几支买来没用过的香薰蜡烛。
小小的火苗散发着安静的光亮,随着蜡烛的一点点融化,一股温暖平静的木质香隐隐弥漫。
那味道实在过于熟悉,引得贺今不由地看向了蜡烛上的字。
Cedar,是雪松。
他怔了怔,几乎是一瞬就想到了景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