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后方,几个试图稳住局面的老兵,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让大家重新集结,可声音很快就被混乱的叫嚷声淹没。
有人开始往后退缩,脚步慌乱地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。
有人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,仿佛被抽走了灵魂。
更有甚者,因过度紧张,手中的枪走火,引得周围一阵惊呼,进一步加剧了混乱的局面。
此时,火营的火力却并未因他们的混乱而有半分停歇,子弹依旧如雨点般扫射过来,炮弹在人群中不断炸开。
失去主心骨的士兵们成片地倒下,血与肉飞溅在战友的身上,哭喊声、咒骂声交织在一起。
这片森林,此刻已彻底成为了他们的噩梦深渊。
“逃!”
这声呼喊,仿若一道绝望的符咒,瞬间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。
长官的死亡,第三军阀士兵们很快没有了斗志,也没有人逼他们战斗。
一直以来,长官的严苛训练、铁血指挥,是他们冲锋陷阵的底气。
可如今,长官殒命,那深入骨髓的服从惯性,刹那间化为不知所措的迷茫。
恐惧,如冰冷的蛇,沿着脊梁蜿蜒而上,吞噬着他们仅存的勇气。
于是,转身就跑,成了这群溃兵唯一的选择。
他们丢盔弃甲,枪支随意地耷拉在臂膀,有的甚至为了跑得更快,将沉重的弹药包甩进了泥坑。
曾经整齐的军靴踩踏声,此刻被杂乱无章的脚步声、哭喊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取代,慌乱如同瘟疫,在人群中迅速蔓延。
而此时,火营的人却如死神,势头正猛。
他们眼中闪烁着猎杀的光芒,多年的战火淬炼,让他们对这种敌方溃逃的场景早已驾轻就熟。
炮手们迅速调整迫击炮角度,填弹、发射,动作一气呵成,炮弹呼啸着划过天空,精准地在敌群中炸开,土石飞溅间,残肢断臂横飞。
枪手们也没有丝毫手软,他们单膝跪地,以战友的肩膀为依托,或是卧倒在草丛中,沉稳地瞄准那些逃窜的身影。
扳机扣动,子弹如疾风暴雨般倾泻而出,每一次枪响,都伴随着一个鲜活生命的倒下。
硝烟弥漫,火营的喊杀声交织着敌人的惨叫,奏响这血色战场的乐章。
这片森林此刻成了第三军阀士兵的死亡陷阱。
茂密的枝叶遮挡了视线,慌乱中,他们被藤蔓绊倒,被树枝划伤。
可身后,无情的子弹依旧如影随形,不断有士兵捂着胸口或后背,口吐鲜血,缓缓倒下,瞪大的双眼满是不甘与恐惧。
仅有少部分身手矫健、运气爆棚的士兵,借着树木的掩护,在枪林弹雨中左冲右突,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这片死亡之地。
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,隐没在森林深处。
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硝烟味,以及战友们濒死的惨叫,却如鬼魅般,紧紧跟随着他们,成为这场溃败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。
当最后一声枪响的回音,被呼啸的风声扯碎,消散于森林之间,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激战,终于画上了句号。
许久,那震得人耳鼓生疼的枪声彻底消失,好似一头猛兽耗尽了最后一丝戾气,徒留下一片死寂般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