宦寺使之使于西洋。
如此不惜民力,耗费国帑,刚愎自用,急于求成,国本宁不动摇乎?
尤其是授使权于宦寺,其弊病深为可忧。
虽以雍乐的雄略铁腕,郑三宝的谨慎贤能,一世可无虑。
然而,后世之君若无雍乐的威严宸断,再加宰相制己被太祖所废,彼为了方便怠政懈事,方便聚敛天下之财以济私欲,从而假国柄于宦寺,以临制南衙,将会逐渐造成士夫攀附中官,党同伐异,私党为重,社稷为轻的局面,流毒无穷,道路侧目。
如此岂不是汉之常侍,唐之中尉,乱政损国之象又现于本朝。”
言罢,徐卿玄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众人闻此,半晌不语。
耳畔唯有车轮声,马蹄声以及右边险峰深崖间呼啸的风声。
徐卿玄审视了一番两边的地形,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一个思绪不由浮上心头:“险山出妖,林深出怪”。
自己在幼时飘零大江大河南北时,见过不少在一夜之间原先热热闹闹的一个村镇,次旦便满室尽灭,骸骨肢体西散,血肉模糊的惨烈景象;也见过一阵怪风刮过后,一村一镇之人尽数被卷走;就在自己西岁那年,村北海浪腾空百丈,将要吞没整个琼州府,天空惨雾兮兮,遮天蔽日,不久又风平浪静,晴空万里。
时人皆言“妖魔肆虐,乾坤腥膻”,今日行到此,恐怕将有一场变故。”
果然,徐卿玄的预感应验了。
正在前方引路,警惕地观察着两边地形的吴兴突然一指前方,道:“三弟,你看,前面的山路上躺着一个人。”
邓宪闻声目光向前一扫,果见前面离他们二人五丈左右的山路中央躺着一个人,只见:那人侧卧着身背对着他们,一只手搭着脑袋,身披蓑衣,头戴竹编的斗笠,不知是睡着,还是醒着?
二人对视一眼,在彼此脸面上看到了警觉。
于是,邓宪拿起号角吹了一下,示意后面的人暂停听令